在世界GNH(國民幸福總值)指數前幾位的國家中，不丹幾乎是唯一的不發達國家。為何這個喜馬拉雅山谷的小國，會享有如此高的幸福指數呢?也許在不丹導演宗薩仁波切的電影里，你會找到答案。

《高山上的世界杯》是他的第一部電影，描述在一個遙遠的藏族村落里，一群修道院里的喇嘛如何讓當地人收看世界杯的故事，處處展現了幽默與智慧。影片最后住持說的那段話堪稱是點睛之筆：“ 如果困難是可以解決的，那為什么要不快樂?如果困難不能解決，那不快樂又有什么用。”

 

走在街頭，我看見了看似矛盾的兩個不丹。一個是傳統之邦，男人們穿著及膝短袍“幗”，背著箭袋，牽著馬匹;另一個是現代都市，書店里擺著《暮光 之城》和《哈利·波特》的英文讀本，年輕人幾乎個個英語流利，且樂于和游客交流。兩個“不丹”有著不同的面貌，但從容的節奏始終如一。像許多隱秘的小國一 樣，不丹的自然景觀非常純凈，生活風貌非常原真，但或許因為喜馬拉雅山的宏大背景，或許因為宗教信仰的根深蒂固，不丹在隱秘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傳的靈性，這 種靈性成為不丹獨一無二的國家氣質，也成為現代人滌蕩心境的不竭源泉。

沒有來過的人，已遲到太久。曾經到過的人，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重返。在現代生活的浪潮中，不丹一樣經歷著改變。但有些東西，那些不能一眼看見的東西，卻永遠不會改變。

喜馬拉雅回聲：古老的號角聲在山谷里回旋;武士拉緊了他的弓，弦如滿月;旅行者在山路上奔波不倦，尋找傳說中的飛虎和龍……歡迎來到不丹，21世紀的中古國，壓力時代的伊甸園。

離天空最近：感受著飛機的下降，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已經安全飛抵了帕羅，放松精神，舉目四望，圓睜了雙眼卻沒看到任何一條跑道。正恍惚間，飛機忽然一個大 轉彎，順著峽谷飛去，兩側的莽莽森林從身旁呼嘯而過。緊接著又是幾個如特技般炫耀的拐彎，然后一個兇猛的俯沖。回過神時，飛機已然平穩地停在了那條據說只 有1800米的跑道。不丹，我們到了。

車子開起來，放眼遠去，群山巨龍般盤亙于云海霧氣間，帶著神性的淡然。山頂的風馬經幡獵獵指向澄澈的藍天，風吹幡動處是香火繁盛的寺院，一道道絳紫色的身影綴在寺院的白色、公路的灰色、田野的綠色間……

 

記得臨行前翻看的資料里說藏教典籍將不丹描述為“神佛的花園”，我不知道藏教中是否真的有這樣的描述，但眼前所見竟讓我覺得仿佛置身于佛光的庇佑之下，莫名感覺溫暖，感覺與天空無限接近。

美麗的不丹為世人知曉的歷史是伴著佛教一路走來的。公元7世紀中葉，松贊干布最早將佛教傳入不丹，但是真正將文化的種子播撒下來的卻是蓮花生大 師。這枚種子深深地植根于不丹的大地，開枝散葉，直到今天。宗教于不丹人而言，并沒有高高在上的神圣感，而是融入了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，也有煙火氣、也似 在人間。在這里，寺院更像是有著宗教背景的學校，小喇嘛們席地而坐，朗讀誦經，課間休息時，也如我們熟悉的明媚少年一般，嬉笑地沖出教室，追趕打鬧。那是 一種自然而然的融合，很多時候，我甚至經常忽略了宗教本身，只純粹地把這當成了不丹人的生活方式。

說來好笑，要去虎穴寺的前一晚，想到那曾在明信片上領略過的震撼，就要出現在眼前，我竟然因為興奮過度而整夜失眠。一大早，推開窗子，靜靜地注 視著金色的陽光穿過山谷狠狠地打散濃黑的烏云，將它們分解成一縷縷流淌在山間的薄霧，繚繞，流轉，糾纏，光影變幻中的帕羅河谷宛如臨水的處子，嫻靜得讓人 心醉。

坐落在海拔3300米的懸崖峭壁上的虎穴寺是不丹人心中最神圣的佛院。兩根質量超好的登山杖，一臺使著順手的單反，瘋狂地揮灑過無數辛苦的汗滴后，我終于走進這修筑于絕壁之間的絕美廟宇。

虎穴寺里有多座佛堂，包括當年蓮花生大師修行的山洞，里面供奉著蓮花生大師的怒形化身—多吉卓洛，他踏在一尊雌虎之上，這便是當年蓮花生大師來 此修行的描述。佛堂里有一座曾開口說話的蓮花生大師佛像，據說這座佛像當時在普納卡宗建造完成時，佛像曾開口說話，稱他不屬于普納卡，應該把他送到虎穴 寺，而當年虎穴寺遭遇一場大火、寺廟付之一炬時，唯獨這尊佛像被完好地保存下來了，不丹人奉之為極其神圣的地方。這里所有的殿堂都不是很大，很多都是依山 據地而不規則地修建的;壁畫全部都是先繪在布上，再粘于墻上，有點類似唐卡的畫法。這種繪畫式的壁畫，要比直接在墻上畫顯得更加細膩，其內容多為普巴金剛 之類的護法神。除此之外，各殿堂的銅雕佛像都巨制浩幅，由于房間很小，人根本無法近距離完整地欣賞這些精美的佛像。雖然多少有些遺憾，但只憑峭壁天險和宏 偉的建筑外觀，虎穴寺之行就已經絕對值回票價了。

如果說虎穴寺是險峻，普納卡宗就是壯麗。又聽說春季的普納卡宗旁開滿了藍紫色的花朵，伴著潺潺河流，是仿佛不在人間的超脫之美。在去普納卡的路 上，我問Dorji在不丹人心目中，哪座寺院更好?這問題顯然難倒了他，他撓著頭，好半天也沒給出答案，只說你一定會喜歡普納卡宗的。

確實如此。車子拐過一個彎。我看見暖色的陽光打在龐大的白色建筑上，反射出溫暖又華麗的色調，冷沁的冰川融水從這里緩緩而過，釋放著生命流動的氣息，普納卡宗就這樣安祥地依偎在蔥綠的森林之中，在珍稀高山植物的掩映下，越發顯得古典優雅。

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堡里收藏著不丹佛教手稿、神圣的佛教名人名冊、規格各異的宗教畫和逼真的宗教名人肖像。在顏色瑰麗的高塔里，還保存著古代不丹沙布東以香料防腐的遺體。可惜的是，安放遺體的房間并不對游客開放，據說除了國王和某些高級喇嘛外，任何人都不能進去。

我在空曠的殿堂里穿來穿去，由于經過多次破壞和修繕，寺院里目前幾乎看不到原始的遺跡，雖然部分墻體還能隱約看出曾經的樣子，但具有宗教功能的 裝飾物品卻已蕩然無存。現有的木質結構看起來大都不超過80年，但雕刻藝術非常精湛。大殿的立柱全部為銅皮鏤花雕刻，內容主要是吉祥紋飾、花草人物，再通 體鍍金，長度大約5米。部分門窗也都以整張銅皮鍍金，但卻不設雕花。但就當我剛以為設計者想使這部分樸素簡潔一些時，色彩繁雜的雕花偏偏又出現在了門框。 或許也沒有什么不合理的，只是顯示出不丹人在色彩創新上的大膽所營造出的獨特的藝術魅力。這種奇異的混搭，大概也只有藏傳佛教藝術才敢如此放肆地應用吧。

不能錯過的不丹寺廟

最龐大 帕羅寺：當年梁朝偉、劉嘉玲的婚禮令帕羅寺被國人所熟悉，同時它也是不丹規模最大的寺廟，擁有全國佛教管理中心和一間僧侶學校。帕羅寺的建筑雖然并沒有 太多出彩的地方，但同別的地方相比，這里僧侶人數眾多，也更樂意同游客交談、拍照。如果有時間，不妨在這里多呆上片刻，感受僧侶的日常修行生活。

最美麗 普納卡宗：這是不丹最美麗的寺廟，每到春季，寺廟旁的藍紫色藍花楹便齊齊盛開，將造型古樸的城堡層層包圍，兩條河流從門前潺潺流過，美不勝收。普納卡宗是 不丹重要的佛教勝地。高達6層的中央塔樓里收藏著珍貴的不丹佛教手稿、佛教名人名冊、規格各異的宗教畫和逼真的宗教名人肖像。在顏色瑰麗的高塔里，保存著 古代不丹沙布東的遺體，遺體以香料防腐。安放遺體的房間，除了國王和某些高級喇嘛外，誰都不能進去。

最神秘 虎穴寺：在不丹旅行時不能避免的一個名字便是Guru Rinpoche，這是佛教歷史上一位非常著名的佛—蓮花生大師。當年他曾騎著飛虎來到不丹降妖除魔，而他當年冥想的山洞，便是如今的虎穴寺。建在懸崖上 的寺廟遠遠望去便充滿了神秘感，四周柏樹參天，垂著一綹綹苔蘚。山門前飛掛著一道瀑布，流水漫過級級巖石，注入一口深潭，然后落入下方幾百米深的山坳。